一棵木从树

简介：战时背景，cp鹿犬。每章是个独立的故事，预计应该有七章。

分级：这章是G，之后……我还不知道呢。其实只是暧昧，打个鹿犬tag我都不好意思。

弃权声明：他们都不是我的，他们是彼此的。

 

 

第一夜

 

 （1977年12月）

 

曼城的初冬是连绵不绝的冷雨,偶尔不下雨的时候空气也湿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Sirius撑一把宽大的黑伞走在雨幕中，湿气让黑色风衣变得过分厚重，却不妨碍黑发青年在雨中几乎悄无声息地健步如飞，脚步声被雨声吞得一干二净。

Sirius眯起眼睛看着街道尽头，然而哪怕有防水咒语的帮助，视线却还是一片模糊。偶尔变成大狗在这个城市游荡时，Sirius会嗅出暗藏在华灯和喧闹下的钢铁气息。雨下得永不止息的时候Sirius曾怀疑摄魂怪已经包围了这个城市，但同时他又会觉得这个城市有独属于自己的黑暗。他挤在酒吧中一群因为一场球赛大打出手的麻瓜中间，耳朵里填满的是摇滚乐，会有自己在一瞬间和曼彻斯特的灵魂擦肩而过的错觉。

其实此刻Sirius并不需要走这么快。他的任务就是了解这个城市，所以也许他应该在河边停下，然后研究一下河水中路人的倒影有没有哪个戴了食死徒的兜帽。哈，真是可笑。“摸清曼彻斯特的食死徒势力”竟然是Sirius加入凤凰社以后的第一个正式任务。

他本以为自己会去战斗的，像James一样。Sirius在雨中冷哼一声，呛了一肚子凉气。他可以立刻想象出James在一个干燥温暖的地方挥着魔杖和一群食死徒打得酣畅淋漓的样子，他甚至可以看到反射在那家伙镜片上的光。随即那镜片变成半月形，后面藏一双锐利的蓝色眼睛——是Albus，Sirius愤愤地想，他一定是故意把自己和James分开的。

这样想着Sirius已经走到了自己暂时的居所门前，是一幢临河的二层民宅。一周前他和Frank刚刚来到这里时房子的主人刚好离家去温暖的南方和儿女共度圣诞了，于是两个人就很高兴地鸠占鹊巢迅速安顿了下来。此刻Sirius微微倾斜雨伞去口袋里面摸钥匙，直觉却让他心头突然一跳。他动作没停，手指却是微微错过钥匙触到了口袋深处的魔杖，余光中墙角处有个黑影微微一颤。

犹豫从来都不是Sirius的作风，握紧魔杖的下一秒Sirius就已经果断扔掉雨伞，同时一道昏迷咒贴着伞边直直射向黑影。

可是黑影却像早就料到了Sirius施咒的方向一样，几乎是从容地一躲一跨，转眼就已经到了Sirius面前。Sirius一惊，却是意识到这个倒向自己肩膀的人影气息分外熟悉，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先一步拖住了对方的脑袋。

果然，沉进手掌深处的是James的一头乱发，触感一点没变。

“Sirius，”耳边响起James有点沙哑的声音，罕见地带了气声，语气中是无法掩饰的如释重负。“好久不见。”

 

片刻之后他们已经在暖黄的灯光下相对而坐，埋怨对方一句忘记对暗号就抱在了一起，然后Sirius背出了James第一封情书的内容，James以Sirius曾梦游到自己床上的故事予以还击。这让Sirius片刻之后才意识到James看起来十分狼狈——浑身湿淋淋的，衣服破了，脸上还沾了血迹。虽然他毫发无伤，但是Sirius注意到他哪怕进了屋子还是没放开魔杖，此时指节都已经攥得发白。

“我一直知道自己十分迷人，可是我还真没料到你会想我想到偷跑来看我。”Sirius咧嘴冲James笑，然后挥挥魔杖烘干James的衬衫，“不怕Albus扒了你的皮？”

然后Sirius敏感地发现James躲开了自己的眼神。

“梅林的三角短裤啊，Padfoot，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在暗示我应该循规蹈矩？”他夸张地双手抱头，“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不然就是我疯了。”

Sirius伸出拳头去打他，James再一次从容躲过。“嘿，哥们。你这儿有酒吗？”

 

半小时之后二人已经就着凉啤酒吃光了Sirius外带回来的披萨，两个人都非常默契地没有抱怨披萨橡胶般的口感。Sirius告诉James说这一周以来他的工作就是泡在酒吧里喝酒聊天装疯卖傻，除了巫师聚集的酒吧，也有麻瓜酒吧。起初Frank还带着Sirius演了几次，但后来Frank发现Sirius对这工作似乎格外擅长，凤凰社又实在人手紧缺，所以没几天Sirius就变成孤军奋战了。实际上Sirius打着酒嗝去和可疑的陌生巫师攀谈或者故意输掉无聊的赌约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像被James附体，连讲的笑话都带有James的味道，但他不准备告诉James这点。

而James在过去的几个星期几乎跑遍了整个英格兰，包括他在内的一组人听Moody指挥，负责盯住疑似食死徒的巫师，找到证据就直接抓起来移交魔法部。交手自然不可避免，但James却是罕见地没因为抓住食死徒而显得多兴奋，不仅没有长篇大论地描述战斗过程，反而像是在刻意躲着这个话题一样。

这很不对劲。今晚的James很不对劲。这感觉几乎像Walburga突然表示要效忠凤凰社一样不对劲。

他们之间一向直来直往毫无保留，但今晚的这个不请自来的James，明显是藏了什么秘密的。意识到这点的Sirius心头简直要窜起无名火，于是起身就去了厨房，准备翻翻这家人已经半空的冰箱和橱柜里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可是等他拎着一根香肠回来，却发现James已经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睡着了。

睡着的Potter先生看起来好像小了好几个码，脸上又脏，模样简直楚楚可怜。Sirius拎了自己的风衣去给好友盖上，然后掏出魔杖准备对James的脸念个清洁咒，举起魔杖却又放下了。

眼前的James看起来很疲倦。哪怕睡着了，他的眉头也还是皱成一团。Sirius不禁想起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就在几个月前，疲倦这个词还从来都和James无缘。就算骑在扫帚上训练一天一夜，James也从未喊过一句累。眼前的这个James让Sirius难受得胃都搅在了一起，他有点傻气地伸手想要抚平James的眉毛。

可Sirius这么一动，James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Sirius连忙尴尬地把手掌戳在沙发靠背上，然后开口想要打趣James几句。

可是James突然低低叹了口气，他侧过头把额头顶在Sirius的拳头上，抬眼与Sirius目光相接。

“Sirius，我杀人了。”他似乎想要装得云淡风轻，但是Sirius看见James浅色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有点湿润。而这句话出口之后带来的影响连James自己也始料未及——他一把推开Sirius，然后对着地板干呕起来。

Sirius愣住了，随即他靠过去搂住James的肩膀，嘴里却是像塞了一团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讲大道理一直都是Remus的专长，如果Remus不在James也能勉强胜任，而Sirius，他真的不擅长这个。更何况对他来说James此刻的难受几乎真实可感。

于是他只能把James搂的更紧了一些，然后感觉好友的头软绵绵地倒在自己大腿上。透过衬衫Sirius能感觉到James的冷汗，这让Sirius的手都变冷了。他能想象出之前的James是怎样地佯装坚强，又是怎样穿越大雨来找自己。你真是个笨蛋，Sirius，他无计可施，只能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片刻之后James终于仰脸去看Sirius，汗湿的额发黏答答地粘在他的额头上，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平静了不少。他冲Sirius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Moody告诉我不用自责，什么，我杀的是食死徒，而这是战争之类的。”他又叹气，“可是Sirius，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自责。”

他似乎不打算从Sirius的腿上起来了，迷茫得像一只小鹿。Sirius觉得今晚真的太过怪诞，不然他怎么会想着把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James，以弥补他的缺失。

而此刻早已柔情得过分也伤感得过分，Sirius完全手足无措。

“我认识那个男孩，Sirius。他叫Thomas，是拉文克劳的。五年级我们打赢斯莱特林的时候他特意跑到饭桌前来祝贺过我们的胜利。他比我们小一年级，还是个……孩子啊。”

“我不知道食死徒是怎么允许这样的孩子加入的，他们也许真的是疯了吧。我只知道他临死前的时候喊着什么麻瓜会让巫师灭绝会毁掉这个世界，我觉得他是真的怕了，同时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保护巫师界。他用的……是个挺可怕的古老咒语，如果我不杀掉他，所有人都要死。”他皱眉，大概是不喜欢这个听上去像是在为自己辩解的句子。

“我来的时候在你的屋子旁边躲了好久，我看见隔壁的太太出去遛狗，后来下雨了，她就把小狗抱起来藏进怀里，自己却被打湿了一半。Sirius你说，为什么会有巫师相信这样的麻瓜会想着毁灭世界呢？他们见过真正的麻瓜吗？”

他停下来，却似乎并不是在等着Sirius回答。可是Sirius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他们也许只是没见过我们所见过的吧，James。”他下意识地这样给出答案，又立刻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得过于软弱。“可是你没忘掉大部分的食死徒都是真真正正的疯子吧？”他故意装出担心的样子。

James终于露出一个有点苍白的笑容，他起身挪回到沙发上，然后喝掉面前瓶子里面的最后一点啤酒。

“Albus曾经告诉我说这个世界有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他有点赌气地把啤酒瓶子扔回去，“这个讨厌的世界。”

Sirius笑起来，他知道这一关已经过去了。James从来都是最坚定的战士，他也知道他们在一起是无敌的。然而大部分言语都在今夜失去了效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倒在沙发背上喊困，然后嘲笑起James的大花脸。

 

那一夜他们挤在沙发上一夜无眠，打打闹闹了一夜，仿佛又回到了在霍格沃茨时的日子，身上的伤口都只是来自于夜游时偶遇的神奇生物。天亮时James倒是突然睡了过去，于是Sirius干脆起身去厨房试图煎两个蛋做个三明治，尝试了几次之后最终放弃，愁苦地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买一本厨房咒语大全。

还好过了一会Dedalus来了，给Sirius放弃煎蛋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他笑嘻嘻地问Dedalus是不是来抓James回去的，Dedalus扫视过手里举着不明物体的Sirius和昏睡在沙发上的James，眼睛里几乎浮现出温柔的泪水，却是直接忽略了Sirius的问话。

他说Dumbledore看了Sirius对曼城情况的报告，认为他可能发现了一个食死徒的重要据点，需要加派人手调查了。既然现在James刚好也在这里，那就干脆暂时不用走了。

Sirius仿佛看到校长的蓝眼睛冲自己眨了眨，赶紧回头去找James。James果然已经醒了，他看起来还是有点懵，没戴眼镜，头发也被压得很扁。但感受到Sirius目光的时候他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冲Dedalus挥了挥拳头表示感谢。

“现在好了，你要住在我的房子里了，”Sirius一扬手就扔掉了手里的煎蛋。“但是Prongs，答应我，你要负责做早餐。”

-------TBC--------

不知道为啥今天突然特别想看可怜兮兮的叉子，于是就冲动地写了……后面有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hhhhhh

因为一直以来只会傻白甜，所以哪怕写了一起打老伏，估计也和预想中的战争不大一样（。希望各位谅解_(:з」∠)_

还有，为了写鹿犬，可能会刻意避开詹莉的情节。所以虽然觉得这不算AU，但也不能说是原著向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