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木从树

邀请大家来体验一下一个话唠是怎样试图走剧情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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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詹姆觉得他向西里斯表达好感的方式和过程都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们有了一个很浪漫的开始:在集体餐厅那么多低头吃饭的陌生人中，他一眼就发现了他。然后故事的发展也不错:他们在认识的第一天就拜访了各自的住处，他们分享违禁的啤酒，在微醺的时候开始勾肩搭背。接下来稍微出了点小差错:西里斯撞见了他整理发型——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娘娘腔了？可是发型很重要，他喜欢的人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他绝对不能差太多。(詹姆自认为自己凌乱的发型很像刚刚从旧世界的简易飞行器上下来的样子，而这非常帅气。)

不过詹姆认为接下来的一部分自己表现得不错，挽回了整理发型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他们穿着连体衣像两条咸鱼一样并排躺在货箱里，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工业废料的摩擦声中分享一些有关旧世界的笑话；他们在沙漠中看着星空发呆，头枕在胳膊上，胳膊肘碰在一起；他们轮流休息，他把西里斯塞到睡袋的深处，然后故意迟了一小时叫醒西里斯(西里斯发现了之后似乎有点生气，因为他没和詹姆说一句话就去值班了，路上还故意踢了詹姆的睡袋)。

那么下一步，根据詹姆的父亲伟大的波特先生“一定要对自己喜欢的人足够坦诚，因为就算你不坦诚对方也会立刻把你看穿”的原则，詹姆决定告诉西里斯一些秘密。他还知道西里斯的一些秘密，他希望西里斯也能对他坦诚一点——不过他不急，沙漠仿佛没有尽头，他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现在他们在晨曦中向着西方行进，沙漠上初升的太阳暖暖地烤着他们的后颈。西里斯走在詹姆右面，面颊上挂了些汗水，柔软的额发伏在额头上，像在浅滩里搁浅的一尾瘦瘦的鱼。

詹姆掐住掌心忍住给西里斯抚平额发的冲动。

沙漠里没有风，他们的脚步歪歪扭扭地印在沙子里，像旧世界没人能看懂的后现代画作。如果他们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用一个简易的扫地机器人清理脚印的话，大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片沙漠都无法忘记他们来过的痕迹了。

从前詹姆从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们会甘愿在穹顶政府的高压统治下苟延残喘地生活，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了一点灵感。有时候，人类可以是一种非常容易满足的动物，就比如说此时此刻，和西里斯并肩走在宛如坟墓的穹顶沙漠中，詹姆就突然有了一种类似于冬天时坐在火炉边吃小甜饼的幸福感。

“西里斯？”詹姆清清嗓子，叫了身旁旅伴的名字。

西里斯把目光投过来算作回应。他喘得有点厉害，但是看上去丝毫不准备认输。

詹姆一下子就泄了气。

“额……你想喝水吗？” 他绝望地随意从脑子里抽了个问句出来。

“……不，妈妈，我很好。”西里斯莫名其妙地看了詹姆一眼。

詹姆干笑了三声。

片刻后他锲而不舍地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想聊聊穹顶外的辐射吗，西里斯？”

然而詹姆并不会有机会知道此时此刻的西里斯想不想搭理自己了。

 

突如其来的短暂黑暗和抽离感之后，西里斯发现自己被无边无际的漆黑海水包围了。海水狠狠挤压他的肺部，对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占领了西里斯的意识。他绝望地拼命向上划水，然而这片大海就像穹顶边缘的沙漠一样，仿佛根本没有边际。

等等……沙漠？他不是上一秒还和詹姆在沙漠中跋涉呢吗？

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西里斯肺部的压迫感神奇地消失了。

他突然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在穹顶时代之前，网络已经成为人类生活的另一个家园。人们可以进行意识上载，把自己的全部意识放在网络中，同时肉体进入类似休眠的状态。高级的网络探索者可以随意改变自己在网络中的形态，甚至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

穹顶时代之后，网络访问被严重限制了。西里斯本以为已经没有这样伪装完美的网络区域存在了。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真实，这不仅需要极度复杂的代码，还需要成本高昂的渲染。

当意识到自己到底身处何地之后，一切就容易多了。尽管西里斯丝毫无法回忆起意识上载的过程，但是目前来看随遇而安是最好的选择。西里斯为自己选择了类似美人鱼的外形，以便顺畅地呼吸和游动。

他尝试着向黑暗深处游动了一下，然后面前突然就钻出了一条鲨鱼。

“西里斯你看见了吗！这周围！这一切！这简直是——棒呆了！”

鲨鱼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用詹姆的声音冲着西里斯激动地嚷嚷。

……哪怕是对于詹姆来说，这也有点太过诡异了。

“你看起来狰狞可怖。我想现在我清楚这片海域一条鱼都没有的原因了。”西里斯直率地提出他对詹姆外形选择的质疑。

然而詹姆看起来毫不在意。“而你看起来非常可爱，就像生活在大海深处的人鱼王子。”鲨鱼笑嘻嘻地冲西里斯歪头（西里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一条鲨鱼的笑容和颈部动作的）。

他们小心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的部分代码，意识到这片海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他们需要找到程序的漏洞，才能逃出深海，回到现实之中。在旧世界，很多罪犯都是以这样的形式被困在网络世界中，以节约看守罪犯的成本。有些高明的罪犯有时可以逃出去，而有些被判终身监禁的囚犯，则会永远迷失在网络之中。

鲨鱼詹姆已经开始迅速制作一个探测周围环境的小小木马，西里斯可以看出这小东西做得相当精巧：快速有效，同时又不会被这片海域中的防御力量察觉。

西里斯暗暗惊叹。他从未想到，在穹顶时代，自己还会碰见另一个这样精通网络的黑客。仿佛是很久以前，在西里斯还没有完全对布莱克家族失望透顶的童年时代，西里斯也碰见过一个这样优秀的黑客。

对于西里斯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在虚拟世界中穿行，西里斯的父亲奥赖恩和母亲沃尔布加一无所知。从西里斯刚刚能读书识字的年纪开始，阿尔法德舅舅就开始偷偷教他有关破解代码和意识上载的知识。在网络被严格监控的穹顶之下，阿尔法德舅舅利用一些特权为西里斯撑起了一片不小的自由天空。布莱克家族对于一个西里斯这样的小孩子来说也许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而阿尔法德舅舅为西里斯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亮色。然后有一天，阿尔法德突然找到西里斯，像对待兄弟那样拍了拍西里斯的肩，对他说，如果你在穹顶下待不下去了，那就逃走吧。也许其他地方，会有自由。

第二天，阿尔法德舅舅就那样凭空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西里斯非常确信，阿尔法德舅舅已经成功地逃出了穹顶。而终有一天他们还会相见。

“美人鱼先生，你在思念海面吗？”鲨鱼詹姆突然游到了西里斯面前，尖牙几乎碰到了西里斯的鼻子。

西里斯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一躲，然后立刻看见詹姆一脸受伤。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往回游了一点。

“怎么样，找到漏洞了？”

鲨鱼立刻又笑得满脸獠牙了。“找到了——但是我们还是出不去。”

“……那你为什么笑得像刚刚扳倒了穹顶政府的黑暗统治一样？”

詹姆略微收敛一下笑容。“我刚刚利用木马短暂夺取了这片海域的最高权限，找到了离开的口令所在的位置。但是时间太短了，我无法在不触发防卫的情况下拿到它；并且就算我能拿到它，我们也走不了——口令在一个沙盒内，我们进得去，出不来。”

制造夺取最高权限的木马只需要不到一分钟？很好，在旧世界，詹姆一个人就可以是一支军队了。

西里斯眨眨眼，露出一个有点狡黠的笑容。似乎有股暗流悄悄潜了过来，一个气泡沿着他的气息迅速逃走了。

“出发去沙盒吧，鲨鱼先生。我有办法出来。”

 

对于西里斯来说，网络中没有所谓的沙盒存在。詹姆擅长的是直接的大范围的权限夺取，而西里斯擅长的是精密的代码破解。当他们进入独立的沙盒，一切都与外界隔绝，就算詹姆可以夺取沙盒的最高权限，他们也无法离开沙盒；但西里斯可以破解沙盒，就像一支冲破黑暗的利箭。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存有离开口令的沙盒被做成了一个含有珍珠的巨大的蚌，而被扔在一个黏糊糊的贻贝内部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尤其是当你不得不和一只满嘴獠牙的鲨鱼挤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西里斯确信他破解代码的速度比通常还快了大概一倍。

 

重新回到烈日炎炎的穹顶沙漠之中几乎是令人安心的，虽然由于突然的被迫意识上载，两个人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他们摔得十分狼狈：西里斯吃了满嘴沙子，而詹姆的门牙差点砸漏西里斯的屁股。

太阳的角度几乎没有改变，刚刚的海底历险就像一个荒诞的梦。他们仔细搜寻周围的沙地，但是没能发现任何可以强迫他们进行意识上载的设备。

恐惧开始爬上他们的后背，他们不自觉地向彼此的方向挨得更近。接下来，在一百步以外的一个矮矮的沙丘后面，他们发现了一堆已经完全风干的白骨。

他们肩并肩，冷汗从额角流进渗进领子，但他们无暇去擦。这堆白骨大概属于两个曾经在沙漠中跋涉的旅行者，而如今他们已经肢体纠缠，面目难辨。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小小的沙丘和其他沙丘有什么不同，但是显而易见地，有两个沙漠中的旅行者在这里失去了他们的生命，如今黄沙已经将一半白骨掩埋。

而詹姆突然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说他的给养不见了显然并不能让眼前的情况变得更好。

无法解释的事情一下子就多得有些难以消化，他们一致决定暂停前进，原地扎营。

 

“我清点了一下我们的给养，如果精打细算，我们还能坚持三天。”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他们各自检查了随身行李，除了詹姆的食物口袋其他东西都完好无损。

西里斯把装有他的给养的口袋轻轻放到詹姆眼前。

詹姆微微楞了一下，然后有点沮丧地垂下头咕哝。“如果我们最后渴死在了沙漠中，你觉得我们的白骨会比那两个好看一点吗？”

西里斯笑了。他一屁股坐在詹姆旁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并没有非常担心。詹姆就像是个奇怪的能量源，哪怕沮丧的时候都能让人安心。“我确定不会，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一条鲨鱼的话，情况也许会有那么点不一样。”

詹姆发出一点介于大笑和欢呼之间的奇怪声音，然后他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西里斯的眼睛。“对不起，哥们。我想我搞砸了。”

“而且，对不起，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全部身份。你知道曾经的网络禁区中那个特别有名的盗取过穹顶政府机密文件的尖头叉子吗？那就是我。还有，我并没有告诉你我想要离开穹顶的全部原因。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那么确定我需要出去看看。其实我也——”

然后他被西里斯的眼神吓到了，以至于他一下子停住了话头——对面男孩的眼睛里好像突然燃起了灰色的火焰，他一把攥住詹姆的手臂，用了非常大的力气，以至于詹姆怀疑自己的右手就要这样被西里斯拽下来了。

“我曾经以为你死掉了，或者被穹顶政府抓起来了。”西里斯颤抖地深吸一口气。他的心脏突然之间跳动得如此用力，以至于他觉得之前的很长时间它都从未跳动过。他冲詹姆露出一个几乎带了点泪意的笑容。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我是大脚板，尖头叉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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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对不起大家，我是个计算机白痴，所以虽然努力查了几个看上去好像很牛逼的词儿，但是理论基本都是我扯淡的。我非常非常需要一个懂编程——或者游戏也行——的外援，有人能帮我吗qwq

这次我真不知道有啥能夸我的啦233333要不这样吧，我的前三分之一都是在北京飞伦敦的飞机上写的，所以不然大家夸夸我勤奋？（别夸，不是认真的。

嗯……太久没更所以其实跟一开始预想的不大一样了= =但是写到这儿我好像可以保证我不坑了？恩，好像可以了。